第150章 审的快判的也快_诈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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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审的快判的也快

  现下的御史台门前是临安城内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不下于花试时的钱塘门前,但凡有行过之人无不被吸引了目光。

  正如那狱吏所言,御史台门前停了数十顶轿子,女伎连带着侍在旁边提着食篮的丫头足有百十个,前面正是是羡香、红菱、绿浓、红莓等一干现下当红的女伎,连赵妈妈也来了,赵妈妈正与那守在御史台门外的官差商议去探视安维轩。

  临安城最不缺的就是八卦爱好者,这些爱好才特别喜欢谈论有关名人的八卦,一时间京城名伎纷纷聚于御史台前探望安探花的传闻立时在临安城传扬开来。

  要知道这些女伎可不是寻常的伎家,尽是临安城中当红的花旦,寻常人想要见上一面都不容易,而且这些女伎不止人长的漂亮还会填词行酒令,棋琴书画、诗词歌舞、曲唱戏剧样样俱都会些的,用后世的话来说女伎就是明星、艺术家,在临安城中更有着极多的拥趸粉丝。

  宋代的女伎与后世的某工作者完全是两种概念,后世的“小、姐”们,一般都是谈好价钱直奔主题,在僄客的眼中就是一排排的玉体,几抹酥、胸,由人挑选,僄起来也没什么文化,更玩不出什么情调,连“伎”这个字都玷污了。

  前往御史台门前请求通融数日以求见安维轩一面,奈何官府有官府的制度,便是有女伎相熟的御史,那些御史自是不敢卖与颜面,最后惹得诸家女伎恨然,声称概不接待在御史台为官的官员,更被临安城的所有女伎认同,一时间此事成为谈资,御史台被女伎抵制落为笑柄。

  自此,宋史上多了一桩趣事。

  之前安维轩曾对比过二者,时常感叹后世人不如古人幸福。中华传统“伎”文化的缺失令后世人体会不到古人的乐趣。

  无论怎样商议,哪怕使了钱,御使台没人敢收,敢做主放人去探望安维轩。御史台里的一众官员心中都明镜的很,安探花得罪了谁,这案子又是谁下令查的,哪个敢松一丝口风。

  一直搅扰到晚间,御史台门前的门官不放半点口风,一众女伎见探望不得安维轩,只得作罢哭哭啼啼的上轿离开。有好事者亲眼目睹此幕,更作诗讥讽:御史台前伎如云,泪视狱中探花郎。可笑纷纷缙绅辈,怜才不及众红裙。

  不知怎得,这首诗又传入到了秦熺的耳中,命人前来追查,奈何作诗之人早有准备,那些官差费力甚多终查不出什么线索,秦熺大骂了一通只得作罢。

  “上头”压得紧,既然御史台通过初审,嫌犯也己经招认,大理寺岂有不立即复审的道理。七月十四安维轩入御史台台狱,七月二十日,案子便被御史台转与大理寺审判。

  这期间,母亲张氏携着安维轩的一妻一妾前来探望,也俱被挡在了御史台外,只允许送些换洗衣衫与吃食。

  审安维轩的是大理寺评事蔡埙,地点是御史台的一间案堂,审问的经过很简单,就是部这首金粉东南十五州是不是安维轩所作,因何所作,当时在场的人都有谁。

  事实上不需安维轩说,大理寺与御史台己经查得一清二楚,那晚于画舫上宴饮的有谁,其间谭员外上船斥责,安维轩愤而吟诗等等一干经过,俱都查得清楚,安维轩也没有什么隐瞒之处,也并照实说了。

  自乌台诗案起,御史们便积累了罗织罪名的经验,似这等文字狱的案子,不光要查主主犯,还要查一干从犯,从犯就是与主犯相交往的一干朋友,查更二者间来往的信笺,并以此做为突破口,并扩大战果。

  但安维轩这桩案子太好查了,从去岁九月入选成为举人,到今岁春闱中举成了三鼎甲,再到如今身陷囹圄,前后不到一年的时间,相处的就那么几个人,并无书信诗词来往。

  盖因安维轩只写诗词曲乐与伎家,除了这首金粉东南十五州以外没有把柄可拿,除此外那晚宴饮除了一众太学生外,还牵扯到李妃的弟弟和其他几个权贵的亲戚,实不再好查,使得本想扩大战果的余尧弼只能作罢。

  审的轻松,判的迅速,安维轩讪谤朝廷废斥终身不得复用,贬琼州居住。

  ……

  七月二十八日晨起于鸡鸣中,太阳刚刚升出地面,御史台的侧门开启,安维轩走了出来,望着外面人来人往的御街深深的吸口气,仅仅是一墙之隔,墙里与墙外便是两重天,不一样的世界。

  “安探花且随我等走罢!”在安维轩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差伇,这两个差伇俱提着哨棍背的包袱。

  被贬往琼州居住,自然要有差伇看押的。

  御街前人来人往,似乎御史台前有犯人被贬外押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来往之人随意看了一眼,便收了眼神前行去忙自家的事情。

  之所以行走的这么早,是差伇们行路积累的经验,现下七月正是天热时节,而且越往南行天气越炎热,所以每日里早些起床赶路,午间天气炎热时休息,至晚间再多赶些路程,甚至还有些差伇受不得炎热,只夜间赶路白日里休息,颠倒时间。020读书因为时间太早,离官员上差还有些时间,路边更没有看热闹的闲杂人等,所以安维轩出了御史台到六部桥东东行至侯朝门,这一路走的很是顺畅。

  出了候朝门,安维轩不禁放慢了脚步,眼中湿润起来。

  “官人……”

  随着两声娇唤,只见得两道身影自候朝门前奔了过来,扑到自家胸、前呜呜的大哭起来。

  此刻安维轩也不禁泪流满面,这二人正是自己的一妻一妾,安维轩强忍住泪水以手揽二女道:“是为人连累你等了!”

  干差伇的都是老油条,知道什么时候讨要好处,怎么拿捏才恰到好处,看到这般场景自知时候到了,上前驱赶道:“闲杂人等散开,莫要误了公事!”

  这时,有一妇人上得前来,冲两个押解差伇妖妖、娆娆的一笑,手中捏着一串重重的制钱,说道:“二位差爷,些许银钱不成敬意,且拿去饮酒罢!”

  见有得好处拿,其中的一个差伇嘿嘿一笑收了下来,另一个差伇将脸一板很不客气的说道:“快些点,莫要耽误了我等的公事!”

  待自家一妻一妾哭了片刻,安维轩将目光投向自家母亲,双膝硊地道:“娘,孩儿不孝,不能在娘亲身边侍候……”

  将自家儿子拉了起来,以手摸着安维轩瘦了一圈的脸庞,张氏的眼泪流了下来:“都是娘的错,非要你读书上进考什么功名,早知如此还不若教你在家中与你父亲学医……”

  “是孩儿不孝,不听爹娘教诲才有今日,实怪不得他人!”安维轩安慰自家母亲道,又将目光投向自家妻妾:“此往琼州要飘洋过海,南方又是疫瘴横行之地,你二人便莫要去了,回家替我伺候双亲便是,若觉孤单,你二人可自行去也……”

  “官人说的这是甚话!”谭娘子打断了安维轩的话语:“夫君去哪里,妾身也去哪里,注定要去琼州的。”

  因怀孕面容有些许苍白的莫小妾也是说道:“妾身自进了安家的门就是安家的人,眼下腹中又有了安家的骨血,生下来还要将孩子养大成人,官人如何说出这等话!”

  安维轩摇了摇头说道:“自古南方多为厉疫之地,为夫一去不知能否返回,为夫自是要多做打算!”

  说话的同时,安维轩向东望去,方才给差伇银钱的是赵妈妈,赵妈妈旁边是自家岳父谭员外,还有于花试时结识的一众纨绔,那李纨绔赫然在列,刘官人也回将来了,除此外今岁的状元郎王佐也在其中,再往后是临安城中的一众女伎,此时一众女伎虽有花容月貌却身着极为素朴的衣衫。

  临安是为行在,天子脚下,大臣外放出知,临安城南北门外每年与官员送行的景像多的是,寻常百姓亦是见怪不怪。但却没见过与犯人有过这般特别的场面。

  与安维轩送行的队伍中,眼前除了安家家人外,临安城中的纨绔连同状元王佐在内安维轩的一些同年,再加上与安维轩相识一些太学生,随后便是一众女伎。

  松开自家妻妾,安维轩走向刘官人这一列,拱了拱手:“安某宦海失意,沦落他乡,今日痛别诸位友人,子然一身陌路无他知己,心中不免慽慽焉……”

  众人都知道安维轩只因作了首诗就被剥了官名出身,实在是冤,但又不知道如何劝慰,只等抱拳拱了拱手。

  刘官人与安维轩交好,上前道:“安贤弟且放心,汝岳父的生意,为兄自会照料,贤弟年轻只管在那边保养好身体,不出数年朝中怕是就有转机,贤弟归来定会大有一番做为……”

  刘官人说的不错,与朝中权臣盯比安维轩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正所为一朝天子一朝臣,说不定哪日朝中就变了风向,一干被贬谪的人又成了朝中的炙手可热的人物,这在本朝靖康年间以前两党相斗时是常见的事情。

  就在安维轩欲与李纨绔说话时,方才那个冷脸的差伇,冷着脸走过来催促道:“时间到了……”

  听那差伇言,李纨绔瞬间变了颜面骂道:“不长眼的杀才,敢在小爷面前耍横,信不信小爷叫你一家老少不得好死?”

  被李纨绔骂了个狗血喷头,那差伇正想说些什么,只见李纨绔从身边小厮手中拿出两个大银铤子,在自家面前晃了晃:“你两个杀才且听好了,路上若敢难为安探花,小爷绝不会让你们两个杀才一家好过……”

  未待那李纨绔的话音落下,只听得有快马奔驰的声音传来,不过片刻有骑士于候朝门前勒住马匹,只见来人身着轻甲一身宫中禁、卫装扮,又下马问道:“哪位官人是安探花?速来接官家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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